剛才,突然一個熟悉的面孔浮現在我的思維中,他叫什么來著?.......
想起來了,郝有福!查閱2004年和2012年職工花名冊,輸入姓名,查不到;輸入關鍵字,也沒有此人。惟一的解釋就是在這兩個年限的花名冊之前就已經去世了!
為什么這個人在我的印象中如此深刻呢?是由于他不是正常人,而是精神分裂癥患者,并且飽受人世間的折磨,被正常人拋棄的精神病人!
知道他是1972年,在太谷縣的七五三工廠,就是利民機械廠。那時候我還在木工組學徒,每天翻來覆去支護預應力模板。人們議論郝有福癩蛤蟆想吃天鵝肉,結果被人家拒絕后神經了。起因是一個蒲縣民工隊的漂亮姑娘向老郝借了兩塊錢,老郝就以為人家姑娘對他有意,一來二去單相思發展到精神分裂癥。那個時候的醫療條件相對較差,還沒有心理輔導師這個職業,結果越來越嚴重,單位不得不讓他提前內退。他老家是文水縣,家里沒有人接受他,只能在單位滯留下來,住在一間不足四平米的小屋里,從此再無人問津。
他的病時好時壞,經常在單位大呼小叫,罵罵咧咧,處里的人見到他唯恐避之不及。一次,處里發工資,正好遇到他從辦公樓里出來,一面低頭數錢,一面罵罵咧咧。我感覺他是對發給他的生活費不滿,當他抬起頭時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我時,立刻恢復了正常人的表情,說:“是你呀!”我問:“誰欺負你了?告訴我,替你討個公道!”他連連說:“沒有,沒有,你趕緊忙你的事情去吧!”那時候已經是1985年我擔任工程處副主任的時候了。
之后不久,又一件事情把我和他聯系在一起。當時,處里開始建自建樓,解決單位職工福利住房,需要拆除原來汽車隊修理車間,他的那間小屋是當時汽車電工充電瓶的工作間。處里負責施工的管理人員多次動員,都被老郝的過激行為大敗而歸。無可奈何到我辦公室訴苦,如何如何,如此這般,和神經病沒法子。
這件事看來非得我出面不可了,硬著頭皮也得去?。‰S后的事情,讓我大失所料。當我進入他的房子時,他熱情迎接并且拿出他的烤紅薯讓我吃,不吃還不行。問我找他有什么事?我把情況告訴他,并且征求他的意見,給他安排新的住處,條件是差了些,可以給他打掃干凈,重新粉刷一下。他二話沒說,立刻搬了床板就走!這件事情,讓單位所有的人們都納悶了,怎么神經病就怕咱們主任呢?!
之后,我調公司后,下班開車回家,一出大門,看見老郝蹲在大門外,停下車來問:“郝師傅,在這里干啥?回不回去?”他說:“到公司醫院看病,正想著怎么回塢城路?”我趕緊下車,把他攙扶上車,送他到家門口。他雖然沒有說更多的話,我感應到他心里美滋滋的!你們都看不起我,咱們的主任送我回來的!
一個善良的人,必然把幫助他人作為自己神圣的使命和責任去執行,換來的必然是上天的回報,是人心,是包括向老郝這樣不應該被遺棄的人的善良之心!
謹以此文,慰籍郝有福同志,愿你來生不再病魔纏身,不再孤苦伶仃,一切遂你所愿!
大道理
2023年2月21日03:40:42